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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 面试的“酷刑”，只有中高级管理层和 CEO 能幸免
作者 | 褚杏娟、赵钰莹
知乎上有人详细分享了自己参与 AI 面试的经历：
“点开链接，在手机上是用小程序，电脑是浏览器。一开始有个预录，检查手机摄像头、麦克风以及自己的语音声音大小。
开始做答之后有 5 个题目。每个题目 6 分钟，包括构思和录制视频。点击录制视频有 5s 的准备时间，5s 之后手机自动录像，你开始答题，视频录制不超过 5 分钟。
录制完之后，返回答题页面，可以回放。5 分钟答题时间到，它会提醒提交，然后点击提交。就进入下一题。”
“我觉得 AI 面的公司压根就没打算招人”，这是 AI 面试刚出来时人们通常会给的评价。但现在，大家对 AI 面试的接受度已经很高，AI 面试的争议更多是出现在一两年前，现在网上几乎都是 AI 面试的建议、题库等。
“和传统面试比起来，我更倾向于用 AI。AI 对于你的输入、表情、动作都会关注，更加全面考核，至少是对所有候选人是公平的，不会出现面试官主观的偏见偏差、个人因素等问题，当然也得要求 AI 面试要足够智能。”广州大学嵌入式应用专业的一名本科学生说道。
根据《2024 牛客智能制造业校园招聘白皮书》，53.5% 的对智能制造感兴趣的学生有参与过 AI 面试，而参与过 AI 面试的学生中高达 77.7% 的人表示满意。
这次，传统行业走在了前头
面试可以用 AI 进行，也说明了面试本身在一定程度上是可规则化的。
有做人力资源管理的网友分析称，抛掉“人间冷暖”不谈，面试的本质是按图索骥，一场高效的面试依赖以下几个方面：
人才画像 ——AI 可以
结构化提问 ——AI 可以
关键词评估 ——AI 可以
情绪稳定度 ——AI 应该可以（可能不精确）
与公司文化 / 直接上级的默契度 ——AI 也许可以 （双向测试后可以提升匹配度）
如果一家公司坚持不懈地做 AI 面试，积累匹配组织发展的人才大数据，那么招聘的人才至少 80% 左右是完全靠谱的，再加上终面 BOSS 感受一下，精准度应该可以达到 90% 以上，这比有 3-5 年工作经验的 HR 靠谱多了。
当然，AI 面试最终会让类似的人都聚集在一起，很有可能导致组织僵化。在组织需要变革、寻找一些鲶鱼进入组织时，人才画像将完全不一样，AI 的底层面试逻辑就要随之重构。
“我曾经只是作为辅助面试人员参与了公司里的终面过程，一整个上午也就搞了六七个人的面试，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主面试官基本上就快累趴下了。但是在我看来，很多面试官工作内容并不复杂，甚至到后面有一些机械。不管面试者说啥，面试官都是在固定重复问几个问题。”弗兰克扬在知乎上分享称，“我也不觉得这会有什么大问题，因为最关键的信息其实就那么一两个，剩下的就是看你还想从聊天中聊点什么了，不管你聊什么，大部分都不会影响最终的决定。”
“弗兰克扬”表示，十多年前，一些大企业会把前几轮的招聘流程给外包公司，这些外包公司先筛选简历、再进行电话面试，问的问题都是雇主公司规定好的，全程录音，然后再根据面试情况做筛选，最终把报告发给雇主做最终决定。“现在 AI 的水平，我感觉跟当年外包干的工作都差不多。”
牛客联创兼技术负责人杨之贤介绍称，AI 面试特别适合招聘规模较大、考核能力相对标准的岗位，如校招管培生、普通蓝领、销售岗位、客服群体、小语种岗位等。以互联网为例，IT 基础岗位初筛、产品运营岗位、销售岗位、客服岗招聘人数超 10 人以上均有可能使用 AI 面试。
消费行业是最早尝试使用 AI 面试的行业之一，而且外企的接受度更高，比如雅诗兰黛、宝洁等。今年，随着大模型的兴起，越来越多的行业对 AI 面试表现出了兴趣，互联网、国企央企、银行、教育、电信、汽车、快消、制造业等行业都引入了 AI 面试。
比如 2023 年，光储行业里的龙头企业阳光电源决定将所有管培生岗位的英语面试全部使用牛客 AI 面试代替以往的英语外包面试。当年，阳光电源 AI 面试的管培生超 500 人次。
杨之贤表示，目前国内大约有万级别的企业在面试流程中加入了 AI 面试，而且这一数字还在不断增长。据《牛客 2023 秋季校园招聘白皮书》的调研数据指出，已有 23.2% 的先锋企业应用 AI 助力校招，其中使用 AI 助力笔面试环节的企业占比达 97.9%。
被放大的细节
AI 面试的优势是不会受到情绪、偏见或其他主观因素的影响，它会根据事先设定的评分标准进行客观评价。AI 面试会重点会考察面试者以下三个能力：
- 胜任力测评，包括学习能力和抗压能力，这些通常是衡量一个人是否适合工作的重要指标。
- 专业能力，即面试者在特定领域的知识和技能。这是根据不同岗位的要求来考察的，以确保面试者具备所需的专业素质。
- 语言能力，比如英语、越南语等，良好的语言能力对于与外企的国际团队合作和沟通至关重要，还有的工作也需要一定外语能力。
结合面试者的简历和回答，AI 面试系统会进行提问和追问，并利用大模型的自然语言理解能力和逻辑推理能力，给出面试者对应能力项的得分。
“智能判分是基于岗位专业素质、通用能力素质和语言能力素质的综合科学判定。我们会综合考虑面试者回答内容的专业性、相关性和逻辑性等因素，并结合回答状态进行综合判定。”杨之贤说道。
AI 面试成绩单
AI 面试评判更加标准化，这就要求应试者当下就要快速反应，回答得清晰、有逻辑，覆盖题目中所有的问题。“回答得是否高大上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回答是否具有逻辑。”网友“肉丝 er”也分享道。
“肉丝 er”也还特别提到，眼神千万不要飘忽不定，有的 AI 能够根据面试者的眼神分辨其是否在读稿，一旦被判定为读稿，那么不管面试者说得多好都会被 pass 掉。这是因为有的 AI 面试系统有眼神追踪功能，四处乱瞟会被视为作弊。
“通过分析面试者的微表情，可以更准确地判断其是否在面试过程中存在作弊行为。”杨之贤表示，“这是为了保证面试的公平性和诚信性。”
因此，除了专业能力，面试中的语速、情绪、肢体语言等都可能影响 AI 系统对面试者的评分。要知道，虽然 HR 可以查看面试视频，但大多数时候是根据 AI 的评分做初步筛选的。
另外，还有一些服务行业的公司会用 AI 进行性格测试。Paradox.ai 的性格测试在 Reddit 上多次疯传，联邦快递、麦当劳等公司都使用 Paradox.ai 公司的 AI 面试系统，通过“漫长而奇怪的性格测验”来招聘客户和食品服务工作人员，并附有“蓝色外星人”形象，目标是发现候选人在“亲和性”和“情绪稳定性”方面的排名。
AI 选不了 CEO
而对于研发这样的 AI 面试系统，最重要的数据训练。
据杨之贤介绍，牛客采用了大模型和小模型的结合方式，自研了 AI-NowGPT 模型。为了保证“AI 考官”的公平和专业，牛客内部邀请了大量资深面试官对相同数据做人工标注，以确保 AI 考官在评分和评价方面与人类面试官保持一定程度的同步。
有的公司也会邀请客户企业参与标注，这样 AI 考官的评分标准会更加符合客户的需求。客户的参与可以帮助企业微调模型，使其更加符合特定岗位的要求。人类考官也可以对一部分或全部的面试结果进行复核，确保 AI 考官的判分结果的准确性和公正性。
像牛客这样还拥有笔面试 SaaS 产品的招聘网站，拥有专门的内容出题团队，借助海量的题库资源，还可以实时定制出题。
不过，杨之贤也表示，目前的 AI 面试还只是主要用在初步的大规模快速筛选上，对于后续的面试轮次，不同面试官关注的能力和业务知识可能存在差异，这是 AI 面试目前无法帮助解决的。“AI 选不了中高级管理层，也选不了 CEO。”
理想的情况是 AI 系统能够根据面试官的要求自动生成面试方案：面试官口述想要考核的能力，AI 快速提炼出相关考核点，并生成相应的面试问题和评估标准。这样，面试官就能更加专注在候选人的表现上，不需要花费过多精力在准备面试方案上。但凭现在 AI 的能力，在快速提炼考核内容方面还存在比较多困难。
此外，AI 面试系统还可以在面试过程中提供一些辅助功能，比如邀约和谈薪资：AI 可以自动发送邀约邮件或短信，并根据候选人的反馈和面试结果，提供薪资谈判的建议。
杨之贤表示，未来除面试外，AI-NowGPT 还将增加简历的点评、优化功能，同时提供准确的人岗匹配度评估，帮助企业找到岗位最合适的候选人。
然而，人类面试官的亲和力和人际交往能力在面试过程中仍然非常重要。虽然 AI 可以提供面试方案和辅助功能，但在与候选人的互动和评估中，人类面试官的角色仍然不可或缺。他们可以通过面试过程中的非语言交流和深入提问，更好地了解候选人的能力和适应性。
此外，电子前沿基金会社区组织副主任 Rory Mir 也指出，当前人工智能浪潮使用的是概率模型算法，这意味着它们只是依赖过去的数据模式做出预测。“问题是，过去数据的模式包括系统性偏见产生的模式。”
用 AI 打败 AI
当然，除了招人企业用 AI，面试者也会“用 AI 打败 AI”。
Interview Dog 是一款专门的 AI 面试辅助软件 ，可以通过实时语音识别问题来帮助面试者回答考官的问题，支持科技、金融、工程、商业、法律等行业。Interview Dog 主打“按需使用”，五分钟的免费试用之外，每分钟付费 0.45 美元。
为此，Interview Dog 在网上也得到了很多好评：“在我大脑短路时，Interview Dog 让我想起了一切”“有了它，谁还需要运气啊！”
但直接念答案也是有风险的，遇到自己不回的问题，“假装”思考后对答如流是会被 HR 怀疑的。
“我之前面了一个小女孩，答的太完美了。于是我钓鱼了几个问题，她说的和 GPT 的结果八成相似，给她上了点压力后，一个问题都答不出来了。”网友 momo 分享道。
对此，有的人认为这种做法并无不妥：“工作不就是借助各种工具完成任务吗？既然面试是模拟工作场景，那用不用 GPT 取决于面试者，只要结果出来就完事了。”但国内大多数企业是不太接受这种说法的，至少像算法思路这种应该是自己能回答的，否则就变成了纯粹的“工具人”。
小红书的一个博主发起了“面试应该允许使用 GPT 吗”的小调查，参与的 1207 个人里，47% 的人投给了可以，剩下的人还是认为不应该，“面试不能用 GPT 就跟考 GRE 不能查字典是一个道理。”
除了这种直接用来应对面试的工具，还有之前普遍被认为“水深”的简历优化。在猎聘等招聘网站上，一对一的简历优化收费达到了 398 元，但有网友给出的评价是：花钱改简历≈抽奖，而且中奖几率极低！
猎聘网简历优化收费套餐
现在，有的应聘者会用 ChatGPT、文心一言等优化简历，还有人开发了基于 ChatGPT 的简历工具，用户可以直接使用 ChatGPT 自动修改。这种用法，基本不会有什么争议了。
未来，面试者和招聘者手里的魔法谁会被打败，似乎也是一个有趣的问题，毕竟 AI 不会站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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